好在他出海前,把一万块现金分做了三份放在三处:一份是元,用塑料纸包好放在船内一个秘密的地方;一份是元,用塑料纸包好放在船上另一个秘密的地方;剩下的元就放在身上口袋里,收海鲜时用着方便。当时他也不知为什么要这样做。现在看来,真是做对了!他为自己的先见举措感到庆幸。
张久仔说:“今儿没想多收货,因为孩子生病住了院,等钱用,所只带来块。”
“块?在哪?检查一下!”
“别别……”张久仔向后退了一步,同时用右手捂住了上衣左胸前的口袋。
“拿出来吧你!”
一个手持砍刀的家伙上前拨开了张久仔的手,从口袋里把元掏了出来。
“不讲老实话,要受惩罚的!”长头发说,“还有呢?”
“没……没有了,真的,就这些了。”张久仔摆着双手说。
“没有了,出海几十海里收鲜货,只带块钱?你把手们当成三岁小孩子了!”长头发一手叉腰,一手指点着张久仔“告诉你,放聪明一点,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快说吧,剩下放在哪里了?快拿出来吧,别让弟兄们动手了!”
“不,真的没有呀!”长头发对三个同伙一摆头:“好吧,那就叫他尝尝没有的滋味!”
“到底有没有?”持刀的两家伙,你一拳打过去,我一拳打过来。张久仔的眼睛青了,腮帮子肿了,鼻子嘴巴淌出了血。这样打了十个来回,拿猎枪的家伙,用枪托狠狠地对他的腰间捣了一家伙,张久仔腰间一阵剧痛,“哎哟”地叫了一声,两眼一黑,便倒在了船上。不过他心里明白:要忍住,吃点皮肉苦,也不能把钱交出去。那钱,来之不易啊!
“怎么样?你是要钱呢,还是要命?”长头发弓着腰问张久仔。
“我……真的没……没有钱了,你打死我……我也拿不出来呀!”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长头发直起腰来,说,“那就把他丢到海里去!”
两个持刀的家伙把刀放下就来抬张久仔。这时张久仔心里慌了,这些无人性的家伙可是什么事也干的出来呀!真要被他们丢下海,不仅钱没了,船没了,连命也没了,丢下老婆孩子怎么办?唉!罢罢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忙说:“别丢别丢,我说,我说,钱,就在……在那只瓦罐里。”
那是一只盛盐的瓦罐。每次出海,他都要在船上做午饭吃。那里放的是块。
持枪的匪徒从中拿出了那只塑料纸包。
“早说不就完了?!”长头发一摆手,“走!”
张久仔虽然保住了放在另一处的块钱,可他被打断了三根肋骨,头部、身上也多处受伤。他被送进湛江医院住院,治疗了一个半月,花去了两万多元的医疗费。4月17日,路塘村渔民张明祥,正在三号航标水域收购海鲜,他见一摩托快艇在不远处登上一大木船。他认识那只快艇,因他已经被艇上的歹徒勒索过五次了,每次三五百,七八百元不等。所以,他急忙调转船头,向草潭镇方向急驶。可是,快艇上的歹徒似乎发现了他的意图,便从后急疾追来。
“停船!快停船!”
艇上的歹徒一边喊叫一边在手中摇着太阳帽。停船?张明祥知道停船等待他的是什么。所以,他装做没有听到,继续开足马力。可是,船上载着收购来的海鲜,再加上木船体大身重马力小,怎能跑得过歹徒们那艘小巧便捷的快艇!那艇不一会儿便追上来。
“再不停船,我就丢炸弹了!”
快艇上的海匪这样喊。
张明祥想,前五次,老子就是太听你们的话了,叫停就停了,结果次次叫你们抢得分文不剩。今儿我再也不听你们那一套了!我的船虽慢,可比们的大,高,只要我不停,你们就上不来!丢那妈!不信你们敢追到草潭镇去!至于丢炸弹?哼!吓谁哩?你一伙抽白粉的越狱犯,哪来的炸弹?
张明祥依然装聋做哑,依然开足马力朝前驶。“再不停船,老子可就不客气了!”
海匪在艇上喊,快艇距木船的尾部约十三四米的样子。张明祥头也不回,还是不理不睬,还是一往直前。突然,有个什么东西“咚”的一声落到船的后面,张明祥回头看,就在这时,“轰”的一声响,他觉得左眼像被什么尖物撞击了一下,便什么也看不见了。他的眼睛针扎般疼痛,他忍不住双手捂住受伤的眼睛,蹲了下来。
木船后部的船板被炸飞了,机器被炸坏了,船停了。土炸雷(自制手雷)有土炸弹的威力。
海匪登上了木船。这次他们没有逼着要钱,而是对张明祥一顿拳打脚踢加枪托的捶击。张明祥紧闭双眼,如任人宰割的羔羊。
张明祥记不清被打昏过多少次了,当他最后一次醒来的时候,医院的病床上了。
他的船被炸坏了,他的左眼再也恢复不了视力……
5月1日。
全世界的劳动人民都在以不同的形式和方式欢庆自己的节日。而渔民的庆祝方式,就是下海捕捞!
可是,长洪村的渔民戴志久,今天却一直对出不出海犹豫不决。最近一个时期,那伙海匪横行海上,他已经被劫三次了,一次是元,第二次是元,第三次是元。他自己没有船,他开的机动木船是承包镇上鱼老板的。鱼老板见他几次被海匪劫掠,心里过意不去,便额外补贴给他元。40岁的汉子,对此感动得掉下了眼泪。小老板对你这么好,要是老不出海,没海鲜给老板,怎对得起人家?最后还是下了决心:出海!
“可那海匪……”老婆不安地望着他。
“碰碰运气吧。”
“阿爸!我跟你出海去!”儿子说。也好,儿子今年14岁了,也是个半大小伙子了,跟了出海,总算有个伴儿。
老婆说:“去吧,我给你们烧香求菩萨保佑。”
说着,真的点上三娃香,跪在香案前硫起了响头,戴志久和儿子驾船于11点开到三号航标水域,他一边叫儿子观察四周,看有没有海匪的快艇,自己则尽快地收购海鲜。谢天谢地,海匪总算没有出现,不到两个小时便钱光舱满了。
“回!回家!”
戴志久对儿子这样说着,便调转船头开足马力往草潭镇方向急驶。木船很快驶离了三号航标水域,戴志久长长嘘了口气,好像一块石头落了地。
“今儿能赚块。”他这样对儿子说。
可是,他的话刚落地,儿子便惊叫起来:
“阿爸!看,快艇追来了!”
戴志久急忙抬头向后看,果然是海匪的摩托快艇。
“阿爸!快开!”儿子说。
戴志久摇了摇头,不但没有快开,反而停机熄了火。
“阿爸!你怎么停船了?你不怕海匪上船呀!”
戴志久苦着脸说:“怕有什么用?咱这船能跑得过他们的快艇?硬跑,除了让他们追上给打个半死,还能有什么好处?他们既然盯上咱这船,你就别想跑掉了—一等着吧。”
海匪的快艇很快驶到木船前,几个海匪登上了木船。
“你还算知趣,戴志久。”长头发说。如今人们已给他送了个外号一—长毛。
戴志久说:“咱们是老相识了,你们的艇朝着我这儿一开,我就只有等着的份儿了。”
长毛说:“既然如此,我就不难为你了。咱们就闲话少说——交保护费吧。”
“多少?”
“块!”
戴志久的心里一震。他知道跟这种人来硬的不行,只能软磨。便说:“老弟!你知道,我是租鱼老板的船,我带着孩子挣点钱也实不容易,你大人大量,就少收点吧。”
长毛说:“我这人吃软不吃硬,你既然这么说了,我还能不给面子?那就减一半——块,这总行了吧?”
民警布置抓捕方案戴志久心里说:“丢那妈!今儿一天,我们爷俩还是落了个鸡抱鸭子一白忙活!”他嘴里却说:“那就谢谢了。不过,你看,我把钱都已买成了海鲜,手头确实没钱了。这样吧,我明天来收海鲜时,给你们带来,行不?”
“明天?明天你要是不来,我们还到家找你不成?!”
“那……”戴志久说,“要不,你们拿点海鲜去?”
“我要海鲜干什么?我们还缺海鲜吃吗?!”长毛说,“这样吧,把你儿子留下,你回去取钱,拿钱来换儿子!我们就在这儿等你。”说罢,对两个同伙一挥手:“带到艇上去!”
长毛临下船时又对戴志久说:“姓戴的,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回去报告给派出所,那,看到了有?”他指着快艇,这时,被押到艇上的儿子,被两个海匪抓着两臂,一个海匪将一枚土制手雷放在他儿子的头顶上,长毛说:“你要报了告,我就把你儿子炸飞喂海鱼!”
戴志久被吓坏了,不顾一切回家取了块送给海匪,把儿子赎了回来。
这几例举的仅是海匪作案近百起中的三宗。窥一斑而知全豹,海匪的恶行已到了什么地步,可想而知了。作者崔洪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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