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日本全面侵华,实力悬殊的中日海军激战于长江,占据绝对装备优势的日军万万没有想到,贫弱的中国海军在人员装备全面落后于日本的大劣势之下,顽强抗击,极大地打击了日本海军的嚣张气焰,用钢铁和血肉谱写了一曲悲壮的战歌!
图为正在参加英王加冕仪式的国民政府中国使团代表们,右二人为中国使团的副团长陈绍宽上将;
年7月,中日战争全面爆发的消息传遍了全世界,当时正在英国伦敦参加英王加冕大典的中国使团副团长,即中国海军部长陈绍宽上将闻讯后,立即中止了对英国海军的考察学习,登上了飞返祖国的专机。彼时,日本海军的实力已接近英美海军。
据战后日方公布:日本海军拥有各型舰艇多达艘。其中主力舰为10艘战列舰、4艘航空母舰、12艘重型巡洋毁舰、13艘轻型巡洋舰、70艘驱逐舰、44艘潜艇、2艘水上飞机航空母舰、5艘潜水艇母舰及补给舰等其他各类大小船只,总吨位达万3千余吨。另外还有包括含2艘航母、2艘战列舰在内的37艘海军舰艇正在建造中。
而同时期的中国海军,舰船总吨位还不足6万吨,其中吨位最大者不过才吨,最小者更是仅有三五百吨,且舰船型号和设计大多已陈旧过时。中国海军相较于40年前的北洋水师,装备水平未见改善,反而是未升反降。更要命的是,就这么点儿可怜装备的中国海军,还处在四分五裂、派系内各自为政的状态。
图为南京海军部旧照,其旧址位于江苏省南京市中山北路号;
陈绍宽飞返南京后,便率领中国海军投入到全面备战中。至7月底,日本大使馆武官来到海军部,威胁陈绍宽说:“如果中国海军能保持中立,则日本海军可以不攻击任何中国舰只;相反,如果中国海军打破了严守中立的状态,那么中国的海军将受到我大日本海军的毁灭性打击。”陈绍宽当下便硬碰硬地把日本人的威胁顶了回去。
8月11日,海军部接到了封锁江阴水道的命令
当夜,陈绍宽登上了“宁海”号巡洋舰作为指挥舰,率领第一舰队,包括主力舰“平海”、宁海”“海容”“海筹”、“应瑞”、“逸仙”号等舰艇驰援江阴。与此同时,江阴下游的江面上,炮声隆隆,火光燎天,“绥宁”号、“威宁”号炮艇奉命一路沿水西上,同时将身后的水道航标逐一轰毁。
中国海军的贫弱实力既然无力与日军决战,还不如索性让长江从日军的作战图上消失。
8月12日,陈绍宽将军率部抵达了江阴地区,开始了令海军痛心无比的沉船封江行动。20艘被征用的商船以及“通济”号、“大同”号等8艘老式军舰,在拆除了舰炮后,随着陈绍宽的一声令下,逐一凿沉,沉船全部堵死在了江阴水道。
望着这些慢慢消失于水面的舰船,“通济”舰的舰长严寿华的双眼涌出了滚滚热泪。陈绍宽连忙握住他的手,安慰道:“老严,一定要相信未来,相信将来抗战的胜利之日。那时我们将建立新的海军、装备新的战舰。”
随着“通济”舰的沉没,江阴水道的封锁线已初步形成。陈绍宽没有停歇,立刻赶回“平海"舰,指挥中央舰队在封锁线附近警戒巡逻。
之后,为了弥补因江水冲击而形成的封锁线的空隙,海军又加固了封锁线。责成沿江的江苏、浙江、安徽、湖北等地,征集了民船多艘,装载巨石多立方米,碎石多担,以充填沉船封锁线的空隙。
被征集的民工百姓们,眼看着依凭为生的船只连同石头一起沉入江底,大多捶胸顿足,呼天喊地,甚至有的因回乡无门,逼的投水自尽。
没有空军支持的海军就不是完整的海军。中国的海军尚未交战便失去了主动权,已经置身于被动挨打的境地。
中国海军镇守的江阴,就是卡在日本海军喉管中的鱼骨;上海失陷,日本海军也来能拿下这个用钢铁血肉筑成的阵地!
江阴地区是一块鱼骨头,更是一块卡在日本海军嗓子里的硬骨头
“3个月灭亡中国”,一直叫嚣着这句口号的东京军部的将军们似乎没有意识到中国军队的存在。东京的海军的决策者们更是视中国海军为“零”。
当侵华日军企图沿水陆并进,兵锋直逼南京城时,不但在路上遇到了中国重兵集团顽强的抵抗,在长江上的攻势也远没有他们所想象得一帆风顺。
江阴地带遏制住了日本海军第3舰队强大的编队的前进,江阴封锁区建成后,负责指挥防守的是海军部次长、第一舰队的司令陈季良中将。走马上任后,陈中将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在路上战场,人人要有马革裹尸的雄心;在海上战场,人人要有鱼腹葬身的壮志。连同我在内,大家都要做好以身报国的准备。”
陈季良敢说就敢做。
在持续了一个多月的海空大战中,陈秀良总是坚定地站立于“平海”旗舰的甲板上,任凭周围炮火纷飞,水柱掀腾,在他左右的官兵纷纷中弹伤亡,血浆海水溅到他的身上,他依然岿然不动,沉着指挥,绝不退避!
图为民国海军的“平海”号轻型巡洋舰,摄于年;
位于江阴地带的中国海军官兵们浴血死守、毫不退缩,使日军第3舰队大为震惊。第3舰队指挥官为此疯狂叫嚣:“必须对中国海军施以严惩,要突破江阴封锁区,必须要首先摧毁中国防守舰队。”随后,日本海军增派了舰只七十多艘、飞机三百多架和战斗人员十多万人到中国,加紧进行对沪宁全线的攻势,以图快速拔掉江阴封锁区的钉子。
9月22日上午,日本海军联合航空队的首批攻击机和战斗机三十多架,携带重型炸弹直接突入江阴,打响了空前惨烈的海空大战。
当日机出现在防守区上空时,中国海军各舰按照预定的火力分配和部署,沉着应战,以高射炮、重机枪乃至步兵武器对日机迎头痛击。为首的一架日机当即被击毁,拖着一股浓烟,栽入江中。
而日机以“平海”号旗舰为优先重点攻击目标。先是三面环攻,但因中国海军猛烈的高炮火力威胁,敌机只能在高空投弹,难以命中,遂改用集中于一侧猛攻的战法,向左舷投下大量炸弹,舰身中后部被炸弹击中,舰体遭到了破坏。这天进攻“平海”号的日机先后有4批,仅第1批最多就有30架以上,4批共有80架次以上。
同时“平海”号的姊妹舰“宁海”号也是日机的重点轰炸目标,对它进攻的4批敌机,至少有70架次以上。敌机对这两舰投弹不少于枚,江面上,炸弹爆炸腾起的水柱犹如树林一般。两舰官兵以所有火力对敌机进行了殊死的抵抗,日机也没能扩大战果,只好向其他各舰乱扔一阵炸弹而退却。
到了第二天,日军飞机再次倾巢出动,疯狂向江阴守军扑来,72架飞机分成两批,向中国军舰发动了空前猛烈的轰炸。下午2时,日军先以9架舰载攻击机和3架舰载战斗机攻击江阴炮台,吸引了要塞的火力,又以另外29架舰载轰炸机专攻“宁海”舰。
一开始,敌机即以集群俯冲轰炸的战术把“宁海”舰给团团围住。“宁海”舰的官兵们拼死抵抗,大小轻重火力对日机一齐开火,顷刻间便将两架日机击落,但“宁海”号也同时被日机的炸弹击中,锚链舱、弹药舱等被弹片击穿,江水滚滚涌入船体。
舰长陈宏泰一面指挥全舰官兵组织抢修,一面指挥战斗,迅即又将另外两架飞机击落。但军舰随后也再度被炸弹击中,舰首开始下沉,航速大减。
图为被日机击毁,坐沉于河床上的“宁海”号轻型巡洋舰;
下午3时30分,大批日机又再次蜂拥而至,炸弹如雨点般落在“宁海”号周围。陈宏泰见形势险恶,下令“宁海”舰转舵向上游驶去。日机紧咬不放,向因中弹而机动不灵的“宁海”号再次投下大量炸弹。“宁海”号的舰载鱼雷发射管、瞭望台、海图室、飞机棚、四挺高射机枪均被炸毁,机枪手也伤亡过半,战舰的战斗力锐减。在军舰终于艰难地驶入了六圩港时,又遭到3架尾随而来的日机攻击,“宁海”舰最终因损伤过重而就地沉没。
图为战前被灯光装饰的“平海”舰;
日机对昨天已负伤的中国旗舰“平海”号亦尤为注意,从一开始就猛烈攻击该舰。由于战舰负伤,再加上前一日的激战,弹药消耗很大,防空火力大减。日机乘机疯狂攻击,“平海”舰中弹累累,被迫用“Z”字形航线来躲避炸弹。日机则紧追不舍,发起了最后的猛烈攻击。几颗炸弹炸坏了行动迟缓的“平海”舰舰尾,江水开始涌入舰舱,战舰倾斜了20度。炮手从弹药舱中将所有剩余炮弹抢救出来,拼死反击,击退了日机的进攻。但此时,军舰已无法再正常行驶,遂开向江岸,抢滩搁浅。然后连夜将舰炮及重要仪器拆下,运往南京。数日后,日机再次攻击,将“平海”号炸毁。
“平海”舰被击毁后,陈季良被迫转移到“逸仙”舰上继续指挥。到了9月25日,日机再度出动,集中力量攻击“逸仙”舰。“逸仙”舰一面反击,一面以“Z”字形运动躲避炸弹。经过一小时的激战,“逸仙”舰中弹多次,受损严重,甚至轮机舱也被炸毁,船体因进水而严重倾斜,官兵伤亡11人,终被日机炸沉。
“逸仙”舰遭到敌机猛攻的消息传到了南京后,陈绍宽急令“建康”号逐驱舰前去救援。同时又命令第2舰队司令曾以鼎率领“楚有”舰前往江阴,接替陈季良继续指挥作战。“建康”舰行驶到龙稍港江面时,立刻就被发现,并遭到11架日机的空袭,中弹下沉,舰长以下官兵伤亡十几人。
曾以鼎率“楚有”舰接防后,在28日又遭到大量日机的围攻轰炸,“楚有”舰虽以贫弱火力奋力反击,但最终寡不敌众,被炸成重伤,伤亡官兵18人。曾以鼎下令驶向抵六圩港外抢修,但日机不断前来轰炸,终于在10月2日当天将“楚有”舰炸沉于港口外。
至此,江阴地区的中国海军舰艇主力已然丧失殆尽,而日机仍每天出动,向江阴江面的其他舰艇发起袭击。在10月间,先后将“青天”号测量舰,“湖鹏”号、“湖鹗”号鱼雷艇、“绥宁”号、“江宁”号炮艇等炸沉。10月10日,在先前的“九·二二”战斗中负伤的“应瑞”舰奉命赴采石矶拆卸炮械。
10月25日,7架日机向“应瑞”号发动了攻击,将该舰击沉,舰上官兵伤亡78名,为各舰官兵伤亡之最大。
11月12日,淞沪会战失败,上海沦陷,但日军却仍然无法突破江阴封锁区。中国海军面对强敌环伺,创造了奇迹,但同时也为这奇迹的发生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
9月23日,“宁海”号与“平海”号两艘主力战舰沉没,数百人殉国。同日,“史可法34”号鱼雷快艇被日机炸沉,舰上成员从艇长姜翔高以下,全舰官兵牺牲;9月25日,“逸仙”号巡洋舰在击落敌机3架后被炸沉,赶来支援的“建康”舰经血战后也被击毁沉没,舰长齐粹英以下数十人阵亡;9月28日至10月2日,中国海军第2舰队旗舰“楚有”号也在与敌机拼死战斗后被击沉。
另外,“青天”号、“皦日”号、“江元”号、“仁胜”号、“崇宁”号等海军舰艇也含恨沉没在被中国海军的铁血所染红的滔滔长江之中。
至此,中国海军第1舰队几乎全军覆没,中国海军的脊梁骨也被打断了。
战火燃到武汉,海军将士登陆作战,竟然杷长驱直入的日军挡在长山阵地以外!蒋介石大力表彰海军,痛斥陆军无能!
年6月,日军又把战火燃向了武汉!
年6月12日,日军的先锋,台湾波田支队拿下安庆后,直逼长江中游的门户马当。由于当地的国军指挥官、陆军第16军军长李韫珩的麻痹大意,使日军偷袭香口的行动轻易成功,但日军在随后进攻长山要塞时,却意外地被中国海军陆战队编成的长山守备队所阻挡,无法继续前行。
由于中国海军在前期作战拼得太惨,导致主力战舰几乎损失殆尽。国民政府军委会一声令下,海军带着从舰上拆下的舰炮,进驻各重要要塞干起了陆军的营生。
至6月23日,长山海军陆战队守军已死顶了日军一整天了。阵地早已被炸成了焦土,大部分的大炮也早被日军猛烈的炮火反击给炸成了一堆堆废铁,但要塞总指挥鲍长义仍率领着幸存的官兵们在阵地上苦苦支撑着。
日军的挺身队还在湖荡里顽强地向要塞发起攻击,倒下一拨,没过多久,一阵炮击,又上来一拨。日军的鲜血和迸溅的泥沙把湖荡都染成了红褐色。
日本人杀红了眼,企图以所谓武士道精神来征服眼前这片湖荡,结果把自己一大批训练有素的来自台湾的步兵第2联队的精锐士兵毫无意义地葬送在了湖荡守军的枪下。
24、25日,鲍长义率守军已苦战两天后,虽然防御工事已近乎被日军火力夷为平地,但阵地仍牢牢掌握在他们手中,日军陈尸数百,却始终没能越过长山阵地,波田支队这头凶猛的野兽,终于被死死地挡在长山要塞前。
波田支队的前线指挥部里,司令官波田重一少将焦灼地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身边的几个军官腰杆笔直地在一旁恭立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门“吱呀”一响,第二联队长铃木照一大佐神情沮丧地走了进来,两腿一碰,“啪”地一个立正,垂下头等待长官训示。从他惶恐不安的神情,波田知道了前线的战况大致如何。但仍然不阴不阳地问道:“铃木君,今天的攻势情况如何?你的部队现在打到了哪里?”
铃木闻言,浑身一颤,头垂得更低了,结结巴巴地说道:“将军阁下,在下有失皇军之威名。今天.....”
波田一把拍在桌子上大吼道:“大声些!帝国的皇军什么时候也不能失了军人的尊严!”
铃木一激灵,抬头高声回答道:“卑职无能!今日猛攻一整日,属下仍在苦战中。敌军火力凶猛,我部仍无法靠近长山主阵地。”
波田眉头紧皱,眯起双眼沉思片刻,双目直视铃木道:“大佐阁下,明日能不能拿下长山,你现在回答我。”
铃木感到了波田停留在自己脸上的目光,心中一阵发颤,挺起胸,大声说道:“请将军放心,我明日亲自到前线督战,一定拿下长山。”
铃木走后,波田转身吩咐参谋长道:“我们在长山已损失了两日时间,明日无论如何,必须要攻下长山,直进马当外围。快催促地面部队抓紧沿着公路挺进,不能全指望第2联队从水上顺利进攻。配属的航空兵和海军火力还要加强,荡平长山阵地上支那军的工事。我就不信我强大的波田支队在一个小小的长山面前就没有办法。”
此时的长山阵地上,鲍长义的日子也不好过。与日军苦战2天了,他们已经接近弹尽粮绝,救兵也不见踪影,阵地工事也早已被夷平,部队的伤亡在急剧增加,幸存的官兵只能依托弹坑、炸坏的工事、倒下的树木甚至死尸等来拼死抵抗。可日军的舰炮凶得很,天上的日机也像群驱不散的食肉乌鸦,低低地盘旋在阵地上空,有时甚至低得连日机飞行员狰狞的面孔和飘动的白布头带都清晰可见。每一次俯冲,那令人恐惧的呼啸声,雨点般的爆炸声像魔鬼一般,撕扯着守军们的心。已经2天了,他没有得到上峰一兵一卒,一枪一弹的增援。他唯一的希望,便是武汉。
同年6月初,蒋介石在武汉召开的中外记者招待会上夸下海口,口口声声说要在武汉会战中击败日军主力,中外人士对他一通夸赞,连美国《时代周刊》都把蒋介石夫妇推举为“年度世界上最有影响的人物”。
谁知不到半个月后,在听说香口、香山失陷的消息后,他那瘦削的脸上一阵痉挛,盯着刚上任没几天的第9战区司令长官陈诚上将,开口问责:“辞修,香山香口的防御究竟如何?为什么不到一日就丢了??我们不是从年初开始就设置防线了吗?”
陈诚闻言,迅速站起身,忙说道:“马当乃武汉之门户,要塞工程、沿江阻塞线都是按甲等标准构筑的。24日,日军以偷袭方式突然登陆,守军力战不支,丢失了香口。具体原因,尚待详察。卑职已严令马、湖区的司令李韫珩军长死守马当,无军委会之命令不许撤离。”
蒋介石点头,紧锁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问道:“敌军现在进到哪里了?”
陈诚转向了一旁的武汉江防要塞的守备司令谢刚哲将军,说道:“请谢司令介绍一下其他情况吧。”
谢刚哲见陈诚点名,连忙起身说道:“日军自今日凌晨偷袭登陆后,很快向我军两翼扩张。但一天来,始终未能突破长山阵地。据前线报告,敌向我阵地持续冲击10余次,但均被击退。敌之死伤在人以上,阵地现仍然在我军手中。”
蒋介石一言不发,听得入神,半响,才盯着谢刚哲继续问道:“这个,守军情况现在怎样?”
“长山之阵地为我江防第2总队陆战队第2大队所守,兵力约2千余人。日军发起攻击后,敌约20余艘战舰,上百架次飞机狂轰滥炸,工事被毁严重,守军伤亡不小。守军急呼救兵,但均未得明确回复。守军虽为海军之残部,但官兵士气旺盛,杀敌奋勇,精神可嘉。”谢刚哲颇为自豪地说出了心里想说的话。
蒋介石这时正了正身子,扫视全场众将军,提高了嗓门:“我早就说过,我们的军队,尤其是普通的军官和士兵,是有为国牺牲之精神的,长山的海军诸官兵,拿起枪械成为陆军,却能坚守住,这便是明证。”
说罢,转向陈诚,继续说道:“辞修,陆战队此次表现英勇,殊堪嘉慰。传令,通电嘉奖长山守军之官兵,要他们继续发扬我党国军人之光荣本色,守住阵地。另外,你可沿长江亲自去看看。”
陈诚之后上了前线,长山守军也收到了武汉的嘉奖令,但由于陆军的增援不力,长山最后仍失陷了。但海军陆战队因此而一战成名,他们的美名传遍了武汉外围的各地守军,真是海军变陆军,其战力却让陆军深感汗颜。
图为师师长薛蔚英,黄埔军校第一期毕业生。别号粲三,为山西离石人;
7月23日,武汉军委会通令全军,以增援长山不力,抗战懈怠为由,枪毙了师师长薛蔚英将军。比起海军的民族大义和使命感,这增援不力,不知轻重的薛蔚英被枪毙纯属活该。
中国海军按捺不住满腔怒火,主动向日舰出击!无数官兵血洒长江、壮烈殉国!他们没有辱没中国海军的铮铮铁骨!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自淞沪会战爆发以来,日本海军第3舰队的旗舰“出云”号便成了中国海、空军瞄准的第一目标,中国空军虽几次集中力量进行轰炸,但因实力不济,难以奏效。而海军这时也开始坐不住了。
年8月14日,江阴区的江防司令欧阳格命令海军快艇大队的大队长安其邦率领“史可法”号和“文天祥”号两艘高速鱼雷艇,驶往上海奇袭“出云”号,两艇接令后对船体稍加伪装,即趁夜出发,沿着江阴内河行进,为加强隐蔽,只使用副发动机运转,昼伏夜出,开往上海。
意外的是,“文天祥”号快艇在途中因故障而耽搁,迟了一天才到达龙华,只有“史可法”号艇按预定计划于8月15日傍晚驶抵龙华。见另一艇未到,先期抵达的江防司令欧阳格当机立断,决定按原方案独自出击。
但该艇为了达成奇袭之目的,事先未与岸上守军联系配合,因此沿途多次被阻并受枪击,并最终在黄浦江上十六铺一带被我军封锁线所阻,只能先撤回龙华。
次日白天,在与岸上友军取得联络后,艇长与随艇指挥的大队长一同从陆上去往英租界外滩一带,实地侦查“出云”舰及附近水上情况,发现十六铺封锁线外有日军炮艇在巡逻,同时在外滩一带的黄浦江面上还停泊有各国军舰及商船,环境十分复杂。
回到龙华后,恰好另一艘“文天祥”号鱼雷快艇也赶到了,但欧阳格司令仍决定只派先到达的“史可法”号鱼雷快艇单独出击。
图为偷袭日军“出云”号装甲巡洋舰被击沉的“史可法”号鱼雷艇;
8月16日晚,“史可法”号鱼雷快艇按预定出击计划,开动副机,悄悄地驶出十六铺附近的封锁线。一驶过南京路外滩时,就立刻发动两部主发动机,冒着日军舰艇的炮火全速向下游冲去。由于江面上各国舰船灯光闪耀,行驶至外滩的陆家嘴附近的江面时,仍然看不清敌舰“出云”号的具体位置,如果这时再推迟发射鱼雷,则可能失去战机,鱼雷快艇不得已,向预定的方位将两发鱼雷射出。在鱼雷的巨大爆炸声中,“出云”舰的舰尾被击伤,但鱼雷艇也被日军火力击伤,最后搁浅在九江路英租界外滩码头的外档水域。
此次突袭,虽然未能击沉“出云”舰,但这是中国海军第一次主动出击日舰。此后一连几天,日军被弄得晕头转向,草木皆兵,连那次的袭击究竟来自何方都没弄清楚。
一直在战地观战的德国顾问也感叹道:“这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以来,最为激烈,也是最为奇特的海空大战。”蒋介石为海军特命颁奖,称“此种破釜沉舟之决心殊为可贵”。
陈绍宽上将在重庆,拍摄于年11月17日;
年7月13日,海军司令陈绍宽上将在湖口上游的战舰上,通过望远镜眺望着湖口方向的日军舰队,内心是翻江倒海。他太想主动出击了,当了一辈子的海军,却由于实力太弱而无法与对手在海上面对面地大战一场,眼下他手里还有几艘小型舰艇尚存,但这是海军未来重建的种子,再冲上去也许就回不来了。但看着日舰不断闪起的炮口火光和浮起的硝烟,想到陆军在日军舰炮的轰击下苦苦挣扎,他的心被刺痛了。“哪怕海军全军覆没,也要为中国军队再尽这最后一点绵薄之力!”他当即命令,组织快艇袭击敌舰队。
7月14日,在陈绍宽的命令下,“文天祥93”号鱼雷快艇开足马力,划开一道雪白的浪花,顺流直下,照直朝敌舰队冲去。
日舰慌忙开火,在江上组成一道道稠密的火网。雨点似的机枪子弹和轰隆隆的炮弹,落入广阔的江面上,激起了一层层的浪花。
英勇的快艇冲过了由敌人炮火织成的水柱森林,全速冲击,待靠近敌舰时,才发射鱼雷。“轰”的一声巨响,敌人舰队中冒起一股浓烟,一艘中型军舰渐渐倾斜沉没。
“文天祥93”号得胜归来,艇身上弹痕累累,艇上官兵也几乎全部挂彩。
初战告捷,海军上下是一片的欢欣鼓舞。
7月17日,海军又派“史可法”号和“岳飞”号鱼雷快艇,再次袭击盘踞在湖口的日军舰队。
两艘快艇装好鱼雷,再次顺江而去。但是,在途中却被自己先前布下的水下阻网所绞缠,无法脱身。“史可法”号快艇最终无声无息地沉人了江中;而“岳飞”号也被日舰火力所重伤,无法开动,最后饮恨沉没。
日军舰队遭到中国海军快艇的袭击,受到很大震动。于是,出动了机群沿江搜索,终于在蕲春附近发现了中国海军快艇的停泊基地,立即对基地进行了高密度的轰炸攻击,而且是一连几天不停。
这之后,继海军第1舰队覆灭后,中国海军的快艇部队也遭到近乎全歼,从此再也无力组织对敌舰队的有效进攻袭击了。
10月24日上午9时,“中山”号军舰在武昌江面与敌机相遇,遭敌机劈头盖脸一阵扫射,单薄的舰体伤痕累累。
双方对峙至下午3时许,日军再次组织飞机6架,向“中山”舰俯冲投弹。“中山”舰用舰上的全部火力与敌交战。舰尾、左舷中弹,舵机转动失灵。紧接着,锅炉舱又被炸毁,江水猛烈地冲进舱内,官兵奋不顾身抢险堵塞也无济于事。仅仅不到3分钟,舱内就水深至腰,炉火被淹火,锅炉无汽,机器停转,舰体也逐渐向一侧倾斜。
此时,舰首又中弹起火,舰长萨师俊当时正站在炮台上指挥作战,一条腿被炸断了。他猝然跌倒在血泊之中。随即他用另一条腿支撑着坐起来,不顾自己的伤势继续指挥战斗。
在瞭望台和甲板上战斗的官兵们也是非死即伤,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们便会从血泊中挣扎着爬起来,爬到炮位上,继续向敌机开炮还击。萨师俊舰长和全舰官兵,最终连同他们的军舰一起,于滔滔的江水中沉没!
在即将消失的一刹那,突然,舰首毅然地向上一昂,瞬即整个沉入了江底,江面上顿时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渐渐地消失,一切又终归平静!
“中山”舰在彻底沉没前最后的那决然的一昂头,仿佛是上天赋予了它的灵性,象征着中国所有不屈的抗日勇士,血可以流尽,生命可以抛却,但头永远是高昂着的。它亦代表着已经壮烈牺牲的全舰将士,向多灾多难的国土和人民作最后痛苦的诀别和致意!
萨师俊是中国近代海军先辈萨镇冰的侄孙,虽如他的先人一样,未能看到中国海军的强大,但他却为中国海军的尊严洒尽了最后一滴血。他没有辱没中国海军,更没有辱没先人的殷殷期待。
“义胜”号、“勇胜”号等炮艇也被敌炸毁,随后“顺胜”号等炮艇、汽轮和铁驳船若干艘,为阻止日本海军的继续西进,纷纷含恨自沉,横沉于洞庭湖底,以作障碍。
海、陆军的运输驳轮船20余艘,为阻止凶狠的日本海军舰队继续顺江深入,也悲壮地“自尽”于石首附近的江底。
另一些其他军舰,在战斗中负伤,同样搁浅于岳州附近,有“民生”号、“永绩”号等数艘,在敌军逼近时,不愿被敌军俘虏,用来打自己的同胞,于是自沉焚毁。
至此,中国海军的战舰、炮艇已全数折损。
年10月25日,武汉陷落于日军之手
直到战斗的最后一刻,海军总司令陈绍宽上将,才乘坐他麾下最后的一艘战舰“江犀”号,从武汉向长江上游撤退。
“江犀”号浅水炮艇由德国克鲁伯(Krupp)厂建造;
现在,他的身后已然没有了往日浩浩荡荡的舰队和炮艇。他在岳州附近,看见他的那些受重创的军舰自尽焚毁的通天火光时,心里道不出的难受。他伫立在瞭望台上,庄严地抬起右手,向他不屈不挠的战舰以及属下们致以军礼。
火光照亮了他的脸,脸颊上两道晶莹的泪水止不住地流淌。海军上将久久地伫立在舰首上。他的海军,他的梦,他用全部生命和青春所献给的事业,就这样随着血色的江水,东流而去。
海军,是大国伫立的百年之计。
回顾旧时代,中国的积贫积弱使得我国屡次遭受外敌进犯,不仅无力与列强争霸于大洋之上,而且也没有像样的海军实力保卫海岸线。时至今日,中国的海军力量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游弋于大洋的航母、藏于波涛之下的潜艇、劈波万里的大驱......都彰显着我国走向深蓝的自信和捍卫家国民族尊严的决心!
转载请注明:http://www.0431gb208.com/sjszlff/3840.html